_珍珠君_

写下来,痛苦就会过去。

【辛弈无差】不许人间见白头 [江湖AU] (上)


 

 

 

 

 

- 咕咕很久的江湖AU。风流道长辛×名门剑客弈,无差互攻向。一丢丢剧情。

- 部分地名及设定来自楚留香手游,可以当做普通的江湖看。

- 废稿4k字回馈社会,会不会继续咕咕全看心情!

 

 

 

 

 

 

 

1.

 

地牢里头灯火很暗,也很冷。一大波像宁弈一样作死被抓的侠客围挤在火炉旁边,试图驱驱身上的寒气。夜深露重,牢里更是条件极差,几位女侠耐不住疲惫,脱下外衣垫在地上和衣而眠,更多的人却无法坐在这潮气极重的地面上,坐立不安的期盼帮派的兄弟把自己从这儿想办法弄出去,有些不抱希望的则借着等待刑满的时间开始聊天,妄图从这一片牢里关着的登徒子中寻一位知心人。

 

宁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辛子砚的。那时他正心灰意冷的坐在地牢一角,披散着头发一副将亡之人的样子。然后那位道长手持拂尘,一袭白衣负手而立,一转头,正巧撞上宁弈茫然失神的双眼。

 

地牢里阴冷潮湿,道长一身白衣胜雪,却没有寒气逼人之感,更添了几分平日见到的那些道士个个风霜高洁之相,竟看得宁弈愣神片刻。

 

“我说这位侠士啊,虽说这是在天牢里,但也过不多时就会出去,何必如此糟蹋自己,卖了发冠呢。”①

 

宁弈兴趣寥寥的瞥了一眼这个自来熟的道长,一副醉鬼的神情抬头看辛子砚,奇怪的问:“可笑。若道长今日毙命于此,又有何人在意道长是衣着得体还是如我一般衣冠不整?”

 

“侠士所言非虚,若人已身殒,锦衣华服与素衣白裳自无区别。”道长摇了摇头一撩袍子,就挨着他坐了下来,“只是贫道看着,侠士应比我年少许多,如何竟比贫道还要悲观了?”

 

“道长此言差矣。各人各志,与年岁又有何干?”宁弈拱了拱手,算是施了礼,“在下一介莽夫,不过胡言乱语几句罢了,扰了道长休息,倒是在下的不是了,还望道长不必介怀。”

 

“侠士客气。”辛子砚还了一礼,“侠士要当如何,自然是侠士之事,贫道亦无权过问。只是侠士方才所言,倒让贫道想起一位……故人来。”

 

“观道长此相,在下斗胆猜测,可是斯人已逝?”宁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那在下便只能劝道长节哀顺变了。在下不过无知之辈,既非名门望族之后,亦非绝学门派之徒,道长又何需与在下这将死之人结交。道长既知在下是个江湖莽汉,又是个轻薄儿,还望道长不必再多礼,就此别过吧。”

 

“侠士说的在理。你我同为江湖中人,本不该多礼,不过既行走江湖,贫道亦只想寻两三能一同把酒言欢之友,侠士又何出此言?莫不是在侠士眼中,贫道是那等攀龙附凤、勾结权贵之人?”

 

辛子砚语末带上的怒意令宁弈怔了一怔。他既然不知晓自己是何人,为什么要这样上前搭讪?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在他看来本无区别,利字当头,人为财死,哪有人会像这位道长一样这样清闲,只是因为他没有束发便与他多费口舌?

 

“道长此言便是多虑了。若要在下直言相告,那么在我眼里,所有人皆是你口中那等人一般模样,争名夺利,无趣得很啊。”

 

谈话的当口一名狱卒向他们走来,辛子砚站了起来,应是他的刑期已满。宁弈耸了耸肩,连起身相送都懒得,只是挥了挥手作别。辛子砚不知缘何叹了口气,回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何必如此。喏,这发冠便送你罢,日后切莫在披头散发,免糟人耻笑。”

 

坐牢坐出一顶发冠……倒也不失为一桩奇闻美事。宁弈打量着那人所赠之物,严丝合缝的脸上裂出一丝笑意。

 

 

2.

 

辛子砚再见宁弈的时候,距大牢一别已二月有余了。正值初夏,金陵城里跑商的人大多都带上了斗笠遮阳,商贾之家的小姐们都坐进马车里珠帘遮面,此刻却都纷纷驻足停车,只听得前头有个专在此地碰瓷的无赖大喊:“金明寺又有人跳楼啦!此路不通了,各位老爷夫人们看在小的辛苦份上,赏口饭钱呗?”

 

跳楼圣地从来不缺吃瓜的群众,围观者窃窃私语,有的感叹少侠年纪轻轻为何想不开,还有的拉住准备上前运功救人的同伴,悄悄说此人非同小可,他的生死不是你我之事。

 

谁料想辛子砚命里犯冲,路过此处替兰香院里头的姑娘买些脂粉,恰巧就撞见了这许多人里三圈外三圈围观的场景。围在里头倒在地上的那人,仍旧披头散发,定睛一看,正是那日牢里的侠士。

 

……还能见死不救咋的,凑合救呗。

 

“道长又见面了?”

 

宁弈十分欠揍的语气让辛子砚气血上涌,一边在运功的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惹得塌上的人轻哼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不是贫道说教,侠士今日一事又是缘何,竟要闹起跳金明寺这一条来了?若你纯粹为好玩倒也罢了,身边又没个说好救你的人,旁人不敢贸然上前,若今日贫道未曾路过,难道侠士就甘愿亡于这闹市街上、佛门阶前?”

 

“是啊,道长,我就甘愿如此,血流而亡,道长多管闲事救我之前,可曾问过我半分可愿继续苟活于世?”宁弈回过头来,辛子砚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不知因为疼痛还是别的,狰狞可怖。

 

辛子砚也不气恼,又叹了口气。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爱长吁短叹之人,偏偏逢上这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气了。

 

“那侠士可曾问过贫道,允你将贫道所赠的发冠复又卖了?侠士既一心求死,贫道管不着,只是下回切莫再挑这等人鱼混杂之地,死了也不得个清净,还挡人道路,又是何苦?再者,侠士便是不念我此刻相救之恩,还烦请侠士告知究竟是做什么要急着去见阎王爷,也好让贫道落个明白,下回莫在多管闲事。”

 

“看道长模样应是混迹江湖已久,难道不明白晓得太多会惹来杀身之祸吗?在下也非不通情理之人,道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道长恕在下三缄其口,亦是为了不给道长再找更多的闲事上门来。”

 

宁弈的语气放软了不少,经脉亦随着他的放松疏通些许,辛子砚不答他的话专心运气传功,又腾出一只手来去抓他脉搏搭了一把,才擦擦面上的汗道:“侠士若有难言之隐,贫道亦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你若还看得起我,贫道愿与侠士作赌,若贫道赢了,侠士便将个中缘由讲与贫道,可好?”

 

“那若你输了,该当如何?”宁弈提起几分兴致,苍白如纸的面上也多了一丝生气,“道长这好奇心竟如此之重,着实有趣。”

 

“若贫道输了,便任由侠士处置就是。”

 

“处置?我能处置你什么?道长抬举在下了。不过既在下能让道长自降身价,在下就愿赌,只不过若道长输了,在下便与道长自此两不相欠,在下行事也与道长再无干系,如何?敢问道长想赌什么?”

 

“赌你一笑。”

 

宁弈愣住了。

 

“赌我一笑?”

 

“正是。待侠士养完伤后,且随贫道走一遭,若贫道略施小计能博侠士展颜一笑,便算作侠士输了,如何?”

 

“道长就不怕在下存心不笑,这赌岂不是没了意趣?”

 

“嗨,愿赌服输,侠士何必多言,只说愿与不愿便是。”

 

“自当奉陪到底。”

 

 

 

3.

 

虽然不断有人为寻刺激跳楼玩——反正只要有人替你传功,不过折损半成功力罢了,也不至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但是这真的从高处坠楼下来,便是救回了一条命,要全部将养完毕,就是武林中人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宁弈养伤的时候,就住在金陵离金明寺不远的那个当时辛子砚为他传功的客栈里。从这里的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金明寺顶,那里除了来跳楼的人外,还有不少运轻功上楼放烟火向心悦之人表露心迹的人。金陵热闹,在闹市的佛门圣寺顶尖告白,倒是不失为一件极为风雅的事。

 

辛子砚隔三差五的会来看看他,给他带些乱七八糟的滋补药品一类,然后看他慢慢恢复走路和功力,偶尔与他过上两招。同时也不忘数落宁弈:“不管是为何事糟蹋自己,这一遭后也该明白生死乃大事,岂容得你拿来随意置之。”

 

说得多了,难免让宁弈觉得厌烦起来,有时便会回呛:“道长亦然,多管闲事总不是个好习惯,若非与道长那一赌,在下早已不劳道长操心了。”

 

宁弈一直觉得这位道长非常奇怪。江湖义气,那原本都只存在于说书人口中,哄那些无知孩童罢了。他早已不相信会有人愿意为了萍水相逢的人,不仅相救还要这般费心耗神。然而偏偏宁弈又猜不透他究竟想从他身上获取什么,只好听话的乖乖养伤,以期来日揭开他的面纱。

 

他倒要看看,这位挥袖间能带起清风的道长到底是何许人也。

 

然而既然已经打了赌,还是要意思意思跟他走一趟的。在宁弈终于能运轻功不带喘气后,辛子砚的邀约也如期而至。藏剑簪的尖头刺入木制墙壁,宁弈将被剑簪插在墙上的便笺拔下,上乘的信纸泛出淡淡的清香,书着颇有几分道长平日作风气息的行楷,潦草呈上「花市一见」四字。

 

兰香院有珠茵姑娘做头牌,自然每日门庭若市,而长街也得益于此,不论日夜游人皆络绎不绝,是江湖最大的名利场,也是醉话山河的绝佳去处。宁弈身着辛子砚赠与他的素袍,腰间一把佩剑草草挂着,终于勉为其难的束起了头发,戴的还是辛子砚赠的发冠。

 

“贫道惫懒了,倒叫侠士等了这半日,我在此陪个不是了。”辛子砚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身旁,宁弈回过神来,看了看他垂下眼眸不答话。辛子砚又道:“侠士起得这般早,可见身体已大好了,也免了贫道日日忧心之苦。”

 

“你我不过点头之交,道长如此挂心,在下是万万当不起的。”宁弈心中虽明了此人定然并非明里这般简单,可若说他全是做戏,这份沉甸甸的关切却是他在宁世征那都不曾得到的。

 

“侠士还且莫急,今日赌约,可不便是了结你我这段缘的。此缘是浅是深,全在佛祖一念之间了。”言毕还向西北的金明寺双手合十,佯作一礼。宁弈轻哼一声,眉宇舒展面上浮起些许笑意,辛子砚瞥了他一眼,咧嘴笑了笑。

 

“道长既要带在下逛这长街,想来必不是全无计划吧?”

 

“贫道还真就全无计划。你瞧,人一天到晚活在计策里,有什么意趣?长街长,你我从这头逛到那头,怕是天黑都逛不完,贫道又何须再做什么计划呢。”

 

这话倒不假,长街如其名,一眼望不到头。卖脂粉的店里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心的公子,书局里则是为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愁眉苦脸的读书郎,兰香院更不必多言,门槛都快被前来喝花酒的人踏破了。唯有金明寺门前还清净些,白昼里除偶有寻死觅活者爬上金顶外,只闻其中弟子诵经声朗朗,成了闹市之中一幕妙景。

 

辛子砚眉眼含笑,微微倾了倾身向街市的方向伸手作邀请状:“侠士,请吧?”

 

宁弈也礼貌性的伸了伸手:“道长请。”

 

二人并肩而行,向行人川流不息的长街走去。

 

糖画铺、卖糖葫芦的小摊贩、裁缝店、还有酒旗飘飘的小酒馆,长街不负其名,一眼看去,从不曾好好逛街的宁弈也不禁有些眼里发光。

 

宁弈买了两块糖糕尝了滋味,又吃了串糖葫芦,尽管嘴角仍不上扬,但仍能从眼中瞧见他难得的好兴致。一旁的辛子砚侧头看着他,终于从不苟言笑的剑客身上窥见了一丝少年郎的气息。

 

“道长你瞧。”宁弈抬手指了指近前的裁缝铺,辛子砚回过神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儿的蜀锦织得可真是好呢。”

 

辛子砚惊讶的抬眉,随宁弈一起走至裁缝铺前,看着宁弈熟练的从摊上抽出一匹蜀锦仔细查看:“不想侠士竟还对蜀锦有所涉猎,贫道佩服。”

 

“因为这蜀锦,”宁弈转过头来,手里拎着一匹蜀锦,认真的看向辛子砚,“是我织的呀。”

 

辛子砚哑然,瞪大了眼面露惊讶。宁弈噗嗤一声,嘴角上扬,继而大笑出声:“这一赌是在下输了,不过竟有幸得见道长面露惊异,在下也不觉得亏了。”

 

言毕宁弈放下蜀锦,复又大笑,辛子砚又是陪笑又是皱眉的看向他,一时间觉得自己愈加看不透眼前人了。

 

“既如此,侠士可不能食言,还该依着赌约,将事情始末一一道与贫道才是。”

 

“那是自然。”宁弈收敛了笑意,眼尾仍带着几分不多见的欢喜,“那在下便斗胆邀道长至前方酒楼一会了?”

 

“道长若要与我深交,合该给我换个称呼才是。”宁弈不待辛子砚回答,自顾自的往下说,“在下家中排行老六。”

 

“若不嫌贫道攀亲带故,那自该唤一声六郎了。”

 

“六郎,往前去吧?”

 

二人相视一笑,复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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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楚留香手游设定中,身上的衣服包括发冠都是可以卖的,而且是随时操作不找当铺的那种x


管它有没有人要看呢,反正我丢完就跑,刺激!

祝各位还没有走的食用愉快,感谢阅读,感谢红心蓝手评论!么么啾!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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