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珍珠君_

写下来,痛苦就会过去。

【GGAD】雕花木窗










- 控制不住摸鱼的手……
- 可能是最沙雕的段子
- 文中“我”的观点不代表作者本人观点,也不代表事实~
- 食用愉快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一个窗精。收起你那没见识的眼神,这年头什么都能成个精,凭什么我窗户就不能成精了?这可是种族歧视,愚蠢的人类。每个成了精的东西都有那么一段让人潸然泪下的故事,我当然不会拖各位前辈的业务后腿,时刻准备着清清嗓子开始讲各种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
比较可惜的是我没有可说故事的对象,别的精怪总有些伙伴可以互相分享顺便被自己感动的稀里哗啦,但是我就非常可怜了,方圆几百里内没有见过同类。
要怪都得怪造我的那两个男人,一个红头发一个金头发的一对基佬,在造这木房子的时候不知道大手一挥施了个什么破咒语,要施咒还只施一道,害得独独我一扇窗成了精,别的木屋里头的东西都还是安安静静的正常样子。
不过我也不是一扇挑剔的窗,虽然孤独,但我在之前还是有些东西可打发时间的。比如他俩刚把这屋子造好那一块,这屋里那叫一个热闹,两个人不分白天黑夜的黏在一块,看起来活像出来偷情的小情侣,而且还常常昼夜颠倒,在我还只是个小窗精的时候就让我养成了相当不规律的作息习惯。
比如说,他们老在深更半夜、屋子外没有一点灯火的时候开始钻研什么东西,对着他们手里两根破棒子嘀嘀咕咕,还在各种纸上写什么长篇大论,有时还为了这些事争论个不休,虽然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往往很快就会以各种没眼看的吻告终。
但是他们却喜欢在白天不务正业,干各种对我这个年幼窗精的窗格发育极不良好的事。比如青天白日的,一金一红两个脑袋就会凑到一起去,然后在那张可怜的木床上滚作一团。这时我总是会庆幸起那张床没有像我一样成精,不然我光是看着这伤风败俗的行为都想吐血——要不是我没有嘴——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可怜的床精,不得不忍受身上发生这种事情的内心阴影吧。
我成精的头一个月,在这两人只要来到这屋里就必定逼我看这种可啪场面的时间里度过。我能怎么办?一只小小的窗精又不能造反,至多也只能在他们情到浓时的时候吱嘎两下,提醒他们这还是大白天呢,很扰精的好不好!
一开始我不是很能分清这一金一红两个人。因为他们一样高、一样厉害、又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后来我逐渐能够分得清了:金头发那个小子比较张狂一点,每次吵架声音最响的就是他(当然,每次吵完架道歉得最凶的也是他);而红头发就相比之下温和一点,如果我是他早就一脚踹了金头发了(我才不会说是因为他有次踢了我一脚我记仇),当然我就更喜欢红头发。不过我喜欢哪个都不重要,说穿了我就是个孤家寡窗,谁在乎我喜欢哪个啊。
金头发干过更过分的一件事是,他居然在我身上雕花!我是那么随便的窗精吗?别以为你有本事会撩人长得还好看的要人命,你就可以随便在我身上雕花!
我的呐喊显然不可能有用,红头发没有阻止他恶劣的暴行,我在心里哀叹亏我当初还觉得红头发是个好人。金头发拿他那根破木头在我身上鼓弄倒腾,虽然我不会痛,但我的心也是会滴血的好吗?你们这是在虐待善良窗精!
然而第一天下午的花还没雕完,那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这间屋子就再没人光顾,变得一片死气。无聊之际我猜测了好多为什么他们不来的原因,起初我以为或许他们是去旅行了,但哪有人旅游个十年都不回来的。或者他们是搬家了,离开了这片峡谷,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造了另外一座简陋的方便他们幽会的小木屋,里面也有另外一个像我一样不幸的窗精。
我用窗棱上的纹路代替手指,掰着数了数,从他俩造好房子开始隔三差五在这里腻歪,到突然之间扔下我身上还没雕完的花纹不辞而别(那雕花的完成度还低的人精共愤),前后差不多只有短短两个月都不到的时间。从此我就成了对这两个始乱终弃(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的狗男人有着深深怨念的怨妇窗精。
我更加讨厌那个金头发,因为是他把我美丽的身躯雕刻得七零八落,而且偏偏还没雕完就跑了,我又猜不出他原来想雕个什么花,结果搞得我变成了个特别丑陋的样子,人家原本还是个美丽的窗精好吗!
在百无聊赖的漫长岁月里,我通过观察小木屋里本来就少之又少的各种家具来打发时间。不过这些家具居然也给我找到了不少亮点,比如对着木床摆放的大木桌上,还留着一本摊开的书,停留在他们讨论未果的某一页上;还有木床边的小木柜上,放着一张漂亮的金头发和红头发两个人的合影;或者是大书桌一角刻着的一行字,我费了好几年工服才认清那到底是句什么。——干嘛?窗精又不是文盲,认字很正常好吗?
那上面刻的似乎是,“For the greater good.”

皮克特光顾这间快要发霉的屋子,让本空巢老窗老泪纵横。小树苗颤颤巍巍的爬上我的窗棱,我虽然不是他们口中的神奇动物,却也能和这些古里古怪的小东西交流。据有点怕生的皮克特说,他是某种保护树木的小精灵,好像叫“护树罗罗”还是“护树锅锅”,常年住在某位极其喜欢保护神奇动物的、性格和他一般腼腆的主人的口袋里。
在我涕泪横流的和他说完住在这房里的金毛和红毛的故事后,皮克特愣了几秒问我知不知道那两人叫什么名字。我想了想,似乎只依稀记得红头发叫“阿不思”,至于在我身上留下此等丑恶杰作的金头发叫什么,我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巧得奇怪的是,这只“护树锅罗”的主人的恩师,前名居然也是“阿不思”,更巧的是他也有那么一头夺目的红发,尽管因为人近中年,肯定不如我描述的那般,是和烈焰一样的红了。我抱着几分对奇迹般的巧合的希望,打听了一番这位红发教授的事——他是皮克特主人最信任的长辈,办事靠谱但不死板,幽默风趣而不失风度——总之如果我不打断这小树苗,他绝对可以就他的优点吹上个一天一夜。
得知疑似红头发的人现如今过得还算不错,我更关心我该上哪(虽然我也动不了)去找把我搞得这样狼狈的金头发寻仇。但皮克特摇摇头说这他还真不知道,他唯一认识的一个金头发的人是个神经病兮兮成天缠着他主人搞事的坏蛋,而且和红发教授不共戴天,决计不可能是我口中和红头发如胶似漆的那个金头发。
我也觉得不可能,当年金头发和红头发好得这个样子,恨不得成日黏在一起,差点没闪瞎老子的窗眼,哪怕日后再怎么疏远,至多形同陌路,怎么可能像皮克特说的那样是仇家对头。
我们聊了一天一夜,直到皮克特口中的那个满脸麻子的善良主人跑来找到他。他的主人比起当年在我身上胡搞的金头发,简直是天使。哪里发配的这么好的主人,老窗我也想要啊!
当然啦,我也只能想想,这是我漫长的孤窗岁月里唯一一次和别的生物交谈。

千盼万盼,我盼到了一个疑似红头发的人回到这间已经被所有人遗弃的小屋里。他身边没有跟着金头发,只身一人穿着手工精致的灰色大衣,带着古板的圆顶礼帽出现在我面前。我花了几分钟才确定他不是我脑补出的幻觉,因为我几乎无法从他身上找到一丁点有关那个活力四射的红头发的痕迹来。或许我该庆幸岁月还没有使他的蓝眼睛蒙尘,至少那双眼睛还和过去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他的表情很肃穆,吓得我以为他准备给我办追悼会。他用那根天杀的魔法棒棒把我从房子里抠了下来(我注意到他似乎换了一根魔法棒棒,这让我又怀疑起他到底是不是红头发来),然后用手摸了摸我身上可怜的被金头发划得一道道的雕刻,很轻很轻的叹息了一声。作为一扇窗,哪怕是窗精,我也无法领会这叹出来的一口气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能肯定这不是啥表达快乐的行为。
灰帽子中年人身边跟着一只大红鸟,应该可能是皮克特口中他主人的前辈教授的宠物,一种特别稀有的鸟类。大红鸟能和我说话,他奉命抓了我一路,我就吊在他的脚爪上和他谈天说地。灰帽子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叫做“决战”还是什么的,反正就是要死要活的打架,打赢了,输了他的那个人被关起来了,随后这个可怜蛋要求灰帽子把我带给他。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怀疑:灰帽子是红头发,恰巧还是皮克特那个麻子主人的教授,而和他打架打输了的那人也是个金头发,不论怎么说这也太巧合了些——本窗精大爷短暂的窗生里唯一可以称作主人的两个人,应该就是这两个无情无义抛下雕了一半的我,跑去打了半个世纪的架的人。
大红鸟抓了我一路,飞到了一个风景一点也不秀丽的海滩边。那是个小孤岛,让我这个从一出生就一直待在那个小山谷的窗精大开眼界。孤岛上有座高楼,黑漆漆的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还没等本老年窗适应一下环境,大红鸟就把我扔给了灰帽子(现在是不是该叫他红头发了?)飞走了。
中年的红头发抓着我走进那幢建筑物,建筑物的表面刻了几个超级大的字,我现在终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绝对就是始乱终弃的金头发和红头发——那几个字和刻在小木屋桌角上的字分明一模一样。
见到金头发的时候我大概是全世界最惊讶的窗精。如果说红头发变得我只能勉强辨认的话,那金头发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他瘦削的恐怖,在漆黑一片的牢房里显得憔悴的马上就要死掉一样,听到红头发也只是无精打采的抬眼看了看,然后把视线移到我身上来。
说真的,我虽然恨金头发当年把我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但我的报复心没有严重到要他变成这个样子。红头发跟他感情不是很好吗?就算吵架要打架也不能打赢了就把人扔这种地方,会死人的吧诶!
没人听到我内心咆哮的碎碎念,金头发只是快乐的从红头发手里接过我,然后转过身面向墙壁,光线被他挡住更加昏暗了。红头发转身离去,从头到尾两个人没有说一句话,我简直怀疑他们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这得多大仇多大怨,见了面问个好都不肯,你们这样会教坏本未成年窗精的好吗(和他们比起来我当然未成年),你们那年摊在桌上的某本童话书里写的大公鸡和小花鸭的美好友谊呢!都被你们吃了吗!

接下来陪伴我的是金头发和他漫长的看不到头的牢狱生活。他在补雕我身上当年没雕完的花纹,他的小棍子好像被没收了,他就拿拳头把牢窗砸碎,拣尖锐的玻璃碎片充当雕刻工具。看他为了补偿当初把我整成这幅惨状,不惜把拳头搞得鲜血淋漓,我不原谅他都天理难容。
金头发习惯了用小棍子做事,应该不太会徒手使工具。不过他很聪明,用了大概一个多星期就已经能把毛里毛躁的玻璃片使的和雕刻刀一样好了。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给我雕花上,有时候饭都不吃,可进度又出奇的慢,差不多一年才能雕个一点点。这样一来我也失去猜测他到底想雕个啥的耐心,任由他胡乱的在我身上瞎鼓捣。
这一鼓捣就鼓捣了几十年,久到我开始担心金头发死了也没法把这花雕完了。期间我再也没见过一次红头发,这伙计也是真的不太地道,把一个老相好外加我一个可怜的窗精扔在这牢里头发霉,自己就不知所踪了。不过我不知道金头发到底犯了什么事,也不好胡乱评价,只能说这是小情侣变成老情侣,闹离婚闹到大牢里来了。
金头发的寿命比我想象中的长太多太多,可是他好像不打算雕完我身上的花,铁了心把花留到死才雕刻完。我还是一点儿也认不出那是个啥花头。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金头发最后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因为牢饭太难吃饿死的,有个长得奇丑无比的人(他甚至连鼻子都没长,他妈妈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丑孩子的?!)跑到这间已经爬满老鼠蜘蛛的监狱里,用他奇丑无比的脸逼问金头发某件东西的下落。头发已经不是金色而是白色的金头发不肯说,就被这奇丑无比的人拿一根小棒棒,“咻”的一道绿光,他就死了。
这也太草率了点,在发霉的监狱里雕了这么久花,然后就因为不肯说话死了?还死在这么一个奇丑无比的人手下,也太耻辱了些,如果可以让这没鼻子的龟孙看看年轻时候的金头发长什么样,绝对能让他羞愧的马上遁地去。

不过伴随那道绿光,我终于看清楚金头发在我身上倒腾了那么久的到底是什么花——那应该是一朵漂亮的玫瑰花,绝对精细的让世界上最心灵手巧的工匠也能叹为观止,仿佛只要稍稍加点什么,这朵花就能盛开了一样。

然后我就突然搞懂了为什么我之前一直弄不清他雕了什么——他应该是施了个类似咒语的玩意,直到他死,我身上的玫瑰花才能真正绽放。

不过他想让这花绽放给谁看?
这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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