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珍珠君_

写下来,痛苦就会过去。

【GGAD端午24h】1965








- GGAD 6.18端午24h联文16:00档
- 1965——By Zella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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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saw me spinning from the corner of your eye, 
You saw me spinnin' like it's 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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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德沃一向很喜欢白色,那种干净无瑕纯粹的白,而不是像他的另一只眼睛一样的带着点淡灰色的白。很少有人知道在格林德沃的眼里只有黑白两种色彩,帮助他分辨碰到的一切陌生事物。黑色的是他厌恶的人和事物,有些或许还会阻拦他向前的步伐;白色的是他欣赏赞成的东西,往往有助于他成事。所以他乐于看到白色,那意味着眼前的事物于他有益,可以轻易地为他所用。

所以年少的格林德沃来到姑婆巴希达·巴沙特家所在的小山谷时,看到的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辽阔白色。这或许的确是个适合度过假期的地方,盖勒特想着,把手里同样白色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姑婆热情的前来开门,在脸颊上给了他一个湿漉漉的吻。巴希达的身影也被白色的轮廓笼罩,这让他很满意。在十六岁的盖勒特眼里,没有什么比白色更能使他愉快的了。

直到他打着哈欠下楼来,睡眼惺忪的向坐在姑婆身旁茶几边的少年招手。盖勒特瞪大了他那双在别人看来两只都是蓝色的眼睛,看到白色描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没有用任何色彩描边的人。少年微笑着向他问候,盖勒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他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看到一个人原本的颜色,或者说他第一次注意到原来一个人可以有那么鲜亮的色彩。少年的头上仿佛火焰燃烧,那样艳丽醒目的红色,在白灰勾边的一切里光彩夺目,使盖勒特曾经见过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至此盖勒特发现这个名叫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是一个特例。不管时光变迁了多久,无论是他们坐在成荫绿树下促膝而谈时,还是他们像起舞一样礼貌的行决斗礼时,只有格林德沃在看向邓布利多时,他能看到周围一切的色彩,以他那头耀眼的红发为中心,如梦似幻。盖勒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阿不思,视线所及之处全都鲜活了起来——灰蓝色布面的沙发,姑婆今晨刚采集的放在柜子上的粉色鲜花,阳光从淡绿色的百叶窗间撒进来,是他这辈子没见过的淡金色,淡却使人永世难忘。然后格林德沃的视线又回到阿不思的红发上,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人在他的世界里这样耀眼夺目,甚至盖过了自己本身。

当格林德沃转身大步离开这个山谷时,他回头驻足,看到的仍是灰白黑的世界,没有山谷漫山遍野的白色野花,没有高矮不齐的棕色房顶,没有钟楼尖顶在阳光下的闪光,一切又恢复成从前他眼中的那样——灰白色的描边清晰可见,所有的颜色都被灰纱蒙住,黯淡无光。

但是黑魔王不会留恋色彩,黑白描边让他更轻易地能达到他的目标。他举起白色勾边的魔杖,将恶咒对准漆黑一团的屠杀巫师者;他仰头喝下黑色的烈酒,冲着酒吧灰色灯光下白色的烟花女子打响指;他站在山坡的高地上看着底下一众白色的圣徒,高举手里死亡圣器的标志,那条项链在他离开那个少年时就已失去了泛着银光的美丽,只有暗暗的灰色。

格林德沃似乎已经忘记了色彩和曾经带给他色彩的人,习惯于在单色的世界里生活。直到后来他做了一个梦,他看见邓布利多站在茂盛的花丛中间旋转,在迷离的梦境间他看不真切他的脸,却清清楚楚的看到阿不思头上似火的红,像极了很多年前他们一起在戈德里克山谷看的东升旭日。紧接着这份色彩淡去,如同画盘里的颜料被画家无情的抽取,又或是逐渐熄灭的烈焰,最后也变成了和周遭浑然一体的灰色。格林德沃在梦境里大喊,奔向在花海间旋转的少年,睁开眼时只有白色的天花板迎接他。外面似乎在打雷,雨水让气温变低许多,他却一身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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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you touched my neck, 
You're a beauty baby child, 
I never had nobody touch me like I'm gl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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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是在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再见到格林德沃的。一个纯白色的空间,白色的天白色的地白色的或许不存在的边界——没有尽头的空间。而创造这里的男人孑然而立,回过头来看向他的双眼是骇人的白色瞳孔。

他们交谈片刻,而后沉默。邓布利多很清楚该怎么走出这个空间,“用力的想离开这里,就像你用力的想要逃离原来的世界一样”。但他想在这里待一会,他很久没看到这样白茫茫一片了,清净而让人舒心。邓布利多很累,疲于应对色彩各异的社交应酬,更疲于与现在坐在另一头的黑巫师斗智斗勇,就像格林德沃厌烦于辨别眼中的灰白黑,然后加以利用达到目的一样了。

于是他们就和两个傻瓜一样坐在这个并不存在于现实的地方,沉默着,仿佛早在几十年前的夏天就把此生的话说尽了似的。格林德沃痴痴的看着邓布利多垂到肩上的红发,还像多年前那样燃烧着。而他自己引以为傲的金发早已不知不觉的褪去了颜色,变得几乎和他的瞳色一样淡白。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以老友的口吻唤他盖勒特,说他很累。格林德沃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他唯一的火焰,毫无预料的把他拥入怀中。他们在白色的背景板里接吻,像麻瓜电影里的戏剧演员那样,却忘记了说应说的台词。或许言语太过空洞,和周围的洁白一样,没有存在的意义和必要性。

最后是邓布利多先拍拍身子站起来和他道别,像和聚会的朋友告辞那样。格林德沃看着逐渐飘远的火红,又是平生第一回觉得什么人担得起“美丽”这个词。美丽,一个比黑白更为深邃的秘密。他曾经在伦敦某所孤儿院见过初生的婴儿,只有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的东西,和邓布利多眼里闪烁着的一样,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白色的空间在瞬间瓦解,格林德沃坐在他的扶手椅里思考明天圣徒们的作战方案,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他无稽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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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had me spinnin' in the midnight summer grass.
With a moon bird ki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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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变形术教授记不起自己上一次 像现在这样,坐在仲夏夜的草地上看萤火虫,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邓布利多把他长长的红发撩到肩后,他正考虑要不要把他们剪了。随后他抬起头,撞进一双白色不掺感情的眼里。格林德沃向他伸出手,行了一个邀请淑女跳舞时上流绅士行的礼。邓布利多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然后想起来了——他上一次在这样一个夜晚清闲自在的嗅到盛夏青草的香气,是在仿佛上辈子时的戈德里克山谷里。那时眼前的青年还有齐肩的稻草般金黄的秀发,没有因为时间的洗涤变得褪色暗淡。

幻境里的森林草地显得都不那么真实,但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换。有松鼠从大树后探出脑袋,窸窣的踏过遍地的枯叶。偶尔有两声被月光惊出的鸟鸣,是格林德沃孩子气的恶作剧。头脑是奇妙的东西,但始终无法创造出比自然更美丽的杰作。他们在午夜的草坪上旋转,仿佛不是在相通的幻境里而是在现实的某个角落,有银白色的月光从枝叶间落下,给枯叶覆上一层淡淡的紫光。

这里是永恒的吗?或许是的,只要他们想,这里就会是永远的夏日,明月会永远高挂天空,拒绝朝阳升起洗净罪恶。但他们都不会这么做。邓布利多会从短暂的放纵里清醒,格林德沃亦不会耽溺于虚妄的温暖。所以这里会开姶下雪,掩埋掉他们在草地上旋转留下的痕迹,覆盖住月光在地上留下的吻痕,最后再变成这里原本的样子,白茫茫一片一望无际,回归虚无。

但这并不妨碍虚无之地成为他们最后的归宿。没人会相信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邓布利多曾在击败黑魔王格林德沃前的夜里,坐在草坪上任由旧友将头枕在自己膝上,在夜里他们似乎又变得亲密起来了,恍惚间像往昔的岁月。

仲夏的青葱流年,这个空间从之前的一片空白被美丽的仲夏夜替代了。格林德沃或许醒来时会面对的是冬日熊熊燃烧的篝火,但在幻境里他可以在草地上和注定无缘的爱人喝上一杯冰啤酒,假装外面的一切从未发生,假装他们还是从前那样心怀大业的年轻人。但邓布利多心里明白,且他也清楚对方心里也明白,他们都早已不是了。过往纷争已经被刻进了骨子里,隽永弥新。

不管这里的夏天会延续多久,但终有限期。风沙包裹着决斗的场地,群众的喧闹被隔绝在外,只有相对无言的两人,举起魔杖试图从那些魔咒里去验证多少个在虚无的梦境里度过的时光的真假。格林德沃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邓布利多已经没有火焰燃烧的肩头,如今属于英格兰守卫者的赤褐色头发,像炉火里熄灭的木柴一样干枯。但他仍是格林德沃眼里唯一的色彩,在一团黑色和一团白色的观战人群之间,黑魔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老朋友身着藏蓝色的长袍,鞠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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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we go back to the world we had?
With a love so sweet it makes me s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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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着他的人或许一辈子也想不到,凭借精神世界他就足以越狱出逃,锁住一个人的灵魂永远是难于上天的,格林德沃嘲讽的看着牢门口严阵以待的守卫想道。

在邓布利多应付掉所有的报纸采访、魔法部社交、法庭作证出席后,他终于得空能够再次进入世上唯一一个还存在的能令他彻底放松的地方。令他惊讶的是这里不过短短几天便迅速凋零枯萎,湿润的青草地变成了干枯皲裂的黄土,太阳仿佛灼烧般的烘烤这个空间,让他想起曾经到过的某个荒漠里的小镇。格林德沃就站在干涸的土地中间,仰头眯眼看向骄阳,察觉到他站在身后便转身问好。

这是根据他们的意志随意变化形态的幻境,但现在荒芜的一切显然不会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意愿。周围迅速枯竭的一切让邓布利多感到一阵恐慌,但格林德沃回过头来,眸子里的白金色渐渐剥落,露出如天空般湛蓝的本色。他冲他笑了笑,风轻云淡。

邓布利多忽然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无名之地、幻想空间,维系于他们留在这里的意愿强烈与否。只要有一方心生去意,这里的一切便又会慢慢变回他们来时那样空白一片,带走属于他们的所有痕迹。两个月的夏天终究是被延续的太长了,世间没有东西能永恒,他们的爱甚至在一个虚无的世界里都不能永恒。

“Albus.”格林德沃用蓝色的眼睛看着他,“Meet me here in 1965.”

阿不思忆起某个1899年的夏夜,盖勒特躺在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幼稚的一边冲他的耳根哈气一边问:“你说我们能这样到什么时候呢?”而他回答:“或许到1965年吧。”盖勒特就问为什么,而他无从作答,因为那只是随口一言。“或许到那时候我们都死了吧。”他记得他是那么说的,而盖勒特撇撇嘴,说巴希达姑婆都那么长寿,他家基因好,肯定活的长。

这个空间能存在到1965吗?邓布利多不知道,格林德沃也不知道,他们能做的唯有继续享受片刻静默无语的欢愉,好像这里是时间的终点,世界的尽头之处。


Can we go back to the world we had?

It's the world we've been dreaming of.

Can we go back to the world we had?

Cut like diamonds we were made to last. 


天边似乎有渺远的歌声传来,嗓音深邃而又清脆,让人想起美国西部的荒漠,赌牌的牛仔与金发姑娘,燥热的天气与滚滚沙尘,爱人们手牵手向夕阳奔去,好像他们可以永远留住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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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鸣谢所有参加活动的太太们!你们都是天使!!歌很好听可惜被我写废了x通篇胡言乱语放飞自我!感谢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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